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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老歌

1999-05-31 来源:生活时报 赵凝 我有话说

周末的晚上,我刚洗了头发,长发又湿又凉地贴在脸上,有两根细细的耳机线从长发中伸出来,有一些音乐灌进我的耳朵。我一边听歌一边做着别的什么事情,当时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一封封地拆信,弄得信纸哗啦哗啦响。我本无心听歌,心思全在别的地方,这时候耳机里传来十多年前的台湾校园歌曲,那熟悉而又稚嫩的旋律让我低低地叫了一声“啊”,《踏着夕阳归去》、《乡间小路》、《赤足走在田梗上》、《爸爸的草鞋》、《外婆的澎湖弯》,这些逝去的老歌一首接一首地冒出来。熟得不能再熟的歌词,在我眼前带出一幅幅倒放的胶片,我看见自己迷惑而又惊讶的年少时代,那时的我们就像这些歌一样清新,单纯,干净,“满怀少年时期的梦想”“赤足走在窄窄的田梗上,听着脚步噼啪噼啪响,伴随着阵阵亲切的呼唤,带我走回童年的时光。”

那是一个耳朵还没被磨出老茧的年代,听什么都新鲜。台湾校园歌曲像一股风一样吹进来,涌入每一间学生宿舍,涌入每一个年轻的或者并不年轻但心还不肯老去的人的心。那时候录音机还比较稀奇,一般一个宿舍只有一台,很少有人听耳机,都是放出声来让大家听。从一个宿舍到另一个宿舍,放来放去全是那几首歌,百听不厌。很多人说话唱歌普通话变得不那么标准了——略带一点儿“台湾口音”,因为只有用那种腔调摹仿台湾校园歌曲才显得比较正宗。我们记住了跟台湾校园歌曲有关的一些名字,比如说叶佳修,一提到台湾校园歌曲我们就会想到这个名字,许多年以后我们仍记得这个名字,尽管我们很少在别的地方见过它。也许他还有别的作品,但我们知道和记住的只有《乡间小路》、《踏着夕阳归去》等那么几首。

逝去的老歌就像一幅刻在我们记忆里的背景画,歌声响起来的时候,那幅画便越来越清晰,甚至被放大几倍,连细节都不放过。穿过时光隧道我甚至听到那时的呼吸和轻轻的叹息还有纵声大笑和无奈哭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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